中国古代的衣食住行——行(ZT) 

2011-04-20 20:59 发布

本帖最后由 呆呆星人 于 2011-4-20 21:02 编辑

车马和交通


我国古代陆行的主要工具是车马,水行的主要工具是木质的舟船。

车船最早出现于何时已无可考。根据文献的记载和地下挖掘,有一点是可以断定的:远在商代之前车船就已经经过了一个很长的发展演进阶段。

最初的车船一定是非常简陋的。《淮南子·说山训》:“见窾(kuǎn,款。中空)木浮而知为舟,见飞篷转而知为车。”这前一句是好理解的,因为“刳(kū,枯。剖开挖空)木为舟”(《周易·系辞下》),也就是窾木浮;后一句并不可靠,飞篷与车轮性质相差太远,很难想象出古人是怎样从飞篷受到启发的。但这一传说突出了“轮”,可以推想,原始的车子只是借助滚动减少物与地的摩擦力而已。《周礼·考工记》:“凡察车之道,必自载于地者始也。是故察车自轮始。”这是自原始时代积累下来的经验:轮子是车最重要的部件,是车子的特征所在,察看时应从轮子开始。因此古车字的形体突出了两个轮子的形象。

在几千年的封建社会中船的发展变化不大,水行工具的飞跃要靠机械动力的出现,在这以前只有量变。车的变化则较迅速,因为可以使用牲畜以代人,并由此产生多种用途。车子的发展大体是这样的程序:人力—畜力—多种用途、多种形式。与此相应。道路设施也越来越发达完善。

下面我们就车与马、车的部件和马饰、战车和步行等几个问题分别叙述。舟船一项则从略。

一、车与马
商周时期用于行路、狩猎和作战的车一般是用马牵引的。因此在先秦文献中经常车、马连言,说到马就意味着有车,说到车也就包括着马。例如《论语·公冶长》:“子路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又《雍也》:“子曰:‘赤(公西华)之适(往)齐也,乘肥马,衣轻裘。”乘肥马,即乘肥壮之马所拉的车。又《宪问》:“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兵车,当然也是用马拖的。

用马驾车,可能经历了用两马的阶段,但从文献上看,应该是以驾四马为常。出土的车、马也以四马一车(“驷”)为多。例如《诗经》即多次描写四牡(公马)驾车的情况:《小雅·采薇》:戎车既驾,四牡业业。(戎车:兵车。详下。业业:壮健的样子。)

《大雅·烝民》:四牡彭彭,八鸾锵锵。(彭彭:有威仪的样子。鸾:车铃。详下。)

《郑风·清人》:清人在彭,驷介旁旁。(彭:邑名。介:马所披的甲。旁旁:同彭彭。)驾四马叫驷(sì,四),驾三马叫骖(cān,餐,)驾两马叫骈(pián,偏阳平)。

《小雅·采菽》:载骖载驷,君子所届。(载:始。所届:指车服的最高标准。)

嵇康《琴赋》:“双美并进,骈驰翼驱。”(双美:指和声的两音。翼:像翅膀那样。)骈字当驾两马讲,不见于先秦典籍,这说明当时驾两马的时候很少。但是这绝不是说根本没有两马的车。《左传·哀公十七年》:“大(太)子请使良夫,良夫乘衷甸,两牡。”衷甸为一根车辕的车。两牡,指用两匹公马拉,这是诸侯的卿平时所乘的车。说两牡而不说骈,是当时还没产生专用名词。《汉书·平帝纪》:“四辅、公卿、大夫、博士、郎、吏,家属皆以礼聚,亲迎立轺(yáo,摇。小车)并马。”并即骈。

据说夏代以六马拉车(见《荀子》、《公羊传》、《白虎通》),但无实物证明。大约到汉代,才出现了六匹马拉的车,只有天子才能享用。这大概是仿古的结果而并不是从车马的实际应用考虑的。《史记·袁盎列传》:“文帝从霸陵上,欲西驰下峻阪。袁盎骑,并车揽辔。上曰:‘将军怯邪?’盎曰:‘臣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有钱人不坐在堂边,怕瓦掉下来。垂:边),百金之子不骑衡(楼栏杆),圣主不乘危而徼(同侥)幸。今陛下骋六騑(fēi,非),驰下峻山,如有马惊车败,陛下纵自轻,奈高庙、太后何?’上乃止。”騑有时指驾在两边的马,这里的六騑则是指六匹并驾齐驱的马。又《吕后本纪》:“乃奉天子法驾迎代王(即文帝)于邸。”法驾为天子所乘车的一种,应驾六马,文帝在霸陵所乘的也就是法驾。在春秋时代,乘六马还是非礼的。第一编中所引的《晏子春秋·内篇杂上》写齐景公“被发,乘六马,御妇人,以出正闺”而遭刖跪批评,原因之一就是驾了六匹马。但是实际上并不如此严格。《列子·周穆王》:“[王]命驾八骏之乘。”周穆王是天子,却用八马。《晏子春秋·内篇谏上》载翟王子羡给齐景公表演一车驾十六马,晏子说:“夫驾八,固非制也,今又重(双倍)此,其为非制也,不滋甚乎?且君苟美乐之。国必众为之,田猎则不便,道行致远则不可,然而用马数倍,此非御下之道也。”所谓用马数倍即按一车四马计算的。在当时制车、道路等条件限制下,四马为最实用。

古代的马车只有一根辕,驾辕的一般是两匹马。叫服马,两旁的马叫骖马。《诗经·郑风·叔于田》:“叔适野,巷无服马。岂无服马?不如叔也,洵(xún,寻。实在)美且武。”又《大叔于田》:“执辔如组,两骖如舞。”两骖加两服,大叔所驾为驷。骖马类似现在牲口车的“长套”,马不用辕驾驭,而用皮条与车体相连。《左传·成公二年》写齐顷公所乘的车被晋国的韩厥追赶,“将及华泉,骖挂(同挂)于木而止”。这就是因为骖马在外,驾马的皮条较长而外露的缘故。

古人在室外尚左,所以如果需要解下马来另作他用就解左骖,这是对别人的尊重。《左传·僖公三十三年》:“公使阳处父(晋大夫)追之(指被晋俘获又释放的秦大夫),及诸河,[秦人]则在舟中矣,[阳处父]释左骖以公命赠孟明(秦大夫)。”《史记·管晏列传》:“越石父贤,在缧绁(léi xiè,雷榭。指牢狱)中。晏子出,遭之途,解左骖赎之,载归。”这是对国家法令的尊重。《史记·司马穰苴列传》:“[齐]景公遣使者持节赦贾(庄贾,齐景公宠臣,因迟到被司马穰苴斩了),驰人军中。穰苴曰:‘将在军,君令有所不受。’问军正曰:‘驰三军法何?’正曰:‘当斩。’使者大惧。穰苴曰:‘君之使不可杀之。’乃斩其仆(赶车人)、车之左驸(同拊。fù,富。夹车木)、马之左骖以徇三军。”这是对军法的尊重。《韩非子·外储说左上》:“[晋文公]解左骖而盟于河。”这是为了杀马以盟,用左骖是对河神的尊重。古代驾车的驭手在车箱的正中或左边,释左骖也比较方便,不妨碍继续驾驭。

因为以四马为常,所以古人常以驷为单位计数车马。《论语·季氏》说“齐景公有马千驷”,这不只是说他有四千匹马,也指他有一千辆车。一车为一乘,说到多少乘也就意味着多少组与之相应的马。《国语·晋语》:“秦后子来仕,其车千乘;楚公子干来仕,其车五乘。”千乘言后子富有,五乘言公了干贫穷。《左传·僖公二十三年》载,晋文公为公子时出亡在外,“及齐,齐桓公妻之,有马二十乘,公子安之”。有二十套车也就有了相应的其他财富,因此他安于齐而不想奋斗了。又《襄公二十二年》:“楚观起有宠于令尹子南,未益禄,而有马数十乘,楚人患之,王将讨焉。”由于同样的理由,楚人从观起无缘无故拥有大量车马而感到了子南把持国柄培植个人势力的威胁。乘既然常与“四”这个数字相连,所以也就可以作为计数之词。《左传·僖公三十三年》写秦军打算偷袭郑国,中途遇到郑国商人弦高,为了让秦军产生郑已有备的错觉,弦高“以乘韦先,牛十二犒师”。乘韦,既四张熟牛皮。

古代的达官贵人都要乘车。《汉书·董仲舒传》:“乘车者,君子之位也;负担者(背、挑重物),小人之事也。”《晏子春秋·内篇谏上》:“景公有男五人,所使傅之者皆有车百乘者也,晏子其一焉。”有车百乘即大夫之家。同篇中还有晏子的一句话:“有车之家,是一国之权臣也。”车,已经成为等级制度的一个部分,因此历代帝王都要对车服品级制度作出规定,任何人不得僭越。另一方面,该乘车而不乘也是为礼制和社会舆论所不允许的。《论语·先进》:“颜渊(孔子最得意的学生)死,颜路(颜渊之父)请子之车以为之椁(外棺)。子曰:‘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鲤(孔子的儿子)也死,有棺而无椁,吾不徒行以为之椁。以吾从大夫之后,不可徒行也。’”“从大夫之后”是谦辞,孔子这时正作鲁大夫,大夫就必须乘车。《史记·范睢列传》:“范睢曰:‘……睢请为见君于张君(张禄,范睢自己的化名)。’须贾曰:‘吾马病,车轴折,非大车驷马,吾固不出。’范睢曰:‘愿为君借大车驷马于主人翁。’”“固不出”即“当然不能出门”,不是须贾的双足不肯沾地,而是身份的限制,他这位魏国的大使不能丢魏国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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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评论11

  • 呆呆星人
    呆呆星人 2011-4-20 20:59:18
    二、车的部件和马饰
    1.车的部件

    车厢叫舆。舆的左右两边立木板或栏杆可以凭倚,叫輢(yǐ,乙)。前边的横木可以手扶,叫式,通常写作轼。行车途中对所遇见的人表示敬意就扶轼低头,这个动作也叫轼。《论语·乡党》:“见冕者与瞽者(盲人)虽亵(熟悉)必以貌(以表情致礼),凶服者式之,式负版者(版:指国家档案)。”《礼记·檀弓下》:“孔子过泰山侧,有妇人哭于墓者而哀,夫子式而听之。”再进一步,对所尊敬的人所居住的地方也要轼,《史记·魏世家》:“[魏文侯]客段干木,过其闾(lǚ,驴。里巷的大门),未尝不轼也。”《礼记·曲礼上》:“式路马。”路马是天子的马的专称。敬君兼及其牲畜,未免太过分了。《万石君列传》:“过宫门阙,万石君必下车趋,见路马必式焉。”万石君以敬慎事上著称,但见到主子的马而“式”,被作为恭谨过人的例证写出来,说明别的臣子并不都按<曲礼》的话去做。

    舆后边的横板或栏杆叫轸。《左传·昭公二十一年》:“张丐抽殳(Shū,书。撞击用的兵器)而下,[公子城]射之,折股。(张丐]扶伏(同匍匐)而击之,折轸(公子城的车轸),又射之,死。”《史记·龟策列传》:“[纣]头悬车轸,四马曳行。”古人从车的后部上车,因此轸留有缺口,为登车处。《战国策·赵策》:“媪(ǎo,袄。老妇人,指赵威后)之送燕后也,持其踵而为之泣。”母亲站在车下,从轸向车舆前伸臂,只能握到女儿的足踵,这是车子就要离开时一瞬间的情景。

    车舆中有一根固定的绳供上车时拉手用,叫绥。《论语·乡党》:“升车必正立执绥。”《韩诗外传》卷二:“晏子起而出,援(拉)绥而乘。”《礼记·檀弓上》:“鲁庄公及宋人战于乘丘,县贲父御,卜国为右,马惊败绩(指车子颠覆),公队(坠),佐车(副车)授绥。”不用绥,或拉不好就会出危险。

    车辕又叫辀(zhōu,周),为一根稍曲的木杠(也有用直木的)。《左传·隐公十一年》:“郑伯将伐许,五月甲辰,授兵于大宫(在祖庙举行分发武器的仪式),公孙阏与颍考叔争车,颍考叔挟耪以走。”

    辕的后端连在车轴上,前端拴着一根横木,叫衡。衡上再加轭,卡在马颈上。轭是个叉形的木枝,稍稍外曲。(有人认为衡、轭是一个东西,只是命名的角度不同:从其横于前来说为衡,从其扼颈而言为轭。)《论语·卫灵公》:“立,则见其(指忠信)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淮南子·说山训》:“剥牛皮鞟(kuò,扩。去毛)以为鼓,正三军之众。然为牛计者不若服于轭也。”《后汉书·列女传》:“[董]卓乃引车庭中,以其头悬轭,鞭扑交下,[皇甫规]妻谓持杖者曰:‘何不重乎?速尽为惠。’遂死车下。”曹植《赠白马王彪》:“鸱鸦鸣衡轭,豺狼当路衢。”轭又写作扼,《庄子·马蹄》:“夫加之(马)以衡扼,齐之以月题(马额上圆形饰物)。”衡与辕相连接靠的是销子,古代叫輗(ní,尼。大车上用的)、軏(yuè,月。小车上用的)。《论语·为政》:“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轭岔开的两支曲木叫軥(qú,渠)。《左传·襄公十四年》写卫国内乱,庾公差、尹公佗追赶卫侯,他们的师傅公孙丁给卫侯赶车,“子鱼(庾公差)曰:‘射,为背师;不射,为戮。射为礼乎?’射两軥而还。”古“礼”,射不求中,他射軥而不中人、马,既合古礼,又未违背追杀卫侯的命令,而以軥之微细又紧贴马颈,又足以显示其技术之高超。

    现在说到车的运转部分。

    车轮的辐条一般为三十根。《老子》:“三十辐共一毂(gǔ,古)。”毂是车轮中心有孔的圆木,用以贯轴。《左传·定公九年》:“齐侯执阳虎(即鲁国季氏家臣阳货)。将东之。阳虎愿东,乃囚诸西鄙,尽借邑人之车,锲(qì,气。刻)其轴,麻约而归之。”阳虎想逃到晋国去,故意表示愿意被关押在东边,齐侯把他放到相反的方向,不料正中诡计。他要逃,怕邑人追赶,所以把车轴都刻坏,这又是一计。《史记·苏秦列传》:“临淄之途,车毂击,人肩摩,连衽成帷,举袂成幕。”因为车毂外露,而且古代车轴露在毂外的部分很长,所以以“车毂击”形容路上车辆之多。这种施轴的方法有时很碍事。《史记·田单列传》:“燕师长驱平齐,而田单走安平,令宗人尽斩其车轴末而傅铁笼。已而燕军攻安平,城坏,齐人走,争途。以轊(wèi,卫。套在车轴外露部分上的金属套,在这里即指轴端)折车败,为燕所虏,惟田单宗人以铁笼故得脱。”轊又写作軎,正是车轴一端突出的形象。车轮贯在轴端上后,为防止脱落,要用辖插在轊、轴中。辖是可以拔下来的,没有了辖车就不能行驶。过去北方的木轮大车仍用此物。《孔丛子》卷一:“夫子适齐,晏子就馆(到客舍去看望孔子)……曰:‘齐其危矣,譬若载无辖之车以临千仞之谷,其不颠复亦难冀(希望)也。”《汉书·陈遵传》:“每大饮,宾客满堂,辄关门,取客车辖投井中,虽有急,终不得去。”

    车轴横在舆下,固定的方法是在舆的底部安上两块木头,把轴用绳索绑在上面。因其形状像趴着的兔子,所以叫伏兔,又叫輹(fù,复)。《左传·僖公十五年》:“车说(脱)其辕,火焚其旗,不利行师。”脱輹则舆、轮分离,所以说“不利”。

    两轮之间的距离为轨。《礼记·中庸》:“今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车轨相同则车辙也等宽,车同轨实际是公路标准化的一个措施,这在都是土路面的时代尤为重要。引申之,车辙也叫轨。《孟子·尽心下》:“城门之轨,两马之力与?”意思是说城门中石头路面上压出的车辙沟是由于往来车多慢慢形成的,不是驾车的两马的力量所致。曹植《赠白马王彪》:“中逵绝无轨,改辙登高岗。”这是说由于霖雨泥泞前面的路无法通行,于是改道。下句说辙上句说轨,辙轨同义,为避重而换用。

    2.车的附件

    经常在古代诗文中出现的有:

    盖。这是由一根木柱支撑的伞形物,立于舆上。《史记·商君列传》:“五投大夫之相秦也,劳不坐乘,暑不张盖,行于国中。”可见盖的主要功用是遮阳避雨。车上立盖,这是有了一定地位、财富的人享用的。《汉书·循吏传》:“其以贤良高第扬州刺史霸为颍川太守,秩比二千石,居官赐车盖,特高一丈。别驾、主簿车缇油屏泥于轼前,以章(同彰)有德。”《汉书·王嘉传》:“嘉遂装出,见使者再拜受诏,乘吏小车,去盖不冠,随使者诣廷尉。”王嘉是丞相,有了罪则去盖,与晏子正成对照。这样,盖无形中成了一定地位的标志,例如说“冠盖”即代表士大夫。班固《西都赋》:“冠盖如云,七相五公。”“倾盖”被用以形容途中相遇亲切谈话,也是指有地位者。邹阳《狱中上梁王书》:“白头如新,倾盖如故。”皇帝的车盖有特别的质料和形制,叫“黄屋”。《汉书·贾谊传》:“[诸王]擅爵人,赦死罪,甚者或戴黄屋。”王者用黄屋,是僭越。

    轫。古代的车没有制动装置,为防止车轮自己滑动,停车后用木头阻碍车轮,这木头就叫轫。《离骚》:“朝发轫于苍梧天津(天河的渡口)兮,夕余至于西极(西方的尽头)。”所以后代以发轫为出发、启程。进而凡以物阻挡车轮的滚动也叫轫。《后汉书·申屠刚传》:“光武(刘秀)尝欲出游,刚以陇蜀未平,不宜宴安逸豫,谏不见听,遂以头轫乘舆轮,帝遂为止。”现在在车轮前垫块石、木以防车动,盖即古代的轫。

    辅。这是车轮外边另加上夹毂的两根直木,为的是增强轮子的承重能力。《诗经·小雅·正月》:“无弃尔辅,员(增益)于尔辐。”《吕氏春秋·权勋》:“宫之奇曰:‘……虞之与虢也,若车之辅也,车依辅,辅亦依车。’”《左传·僖公五年》记载此事云:“谚所谓‘辅车相依,唇亡齿寒’者,其虞、虢之谓也。”因人之面颊与牙床的关系与辅、车的关系近似,所以又称面颊为颊辅,对《吕氏春秋》和《左传》中此处所说的辅、车,一般也理解为说的是面颊与牙床(车)。

    辂(lù,路)。这是绑在车衡上以备人牵挽的横木。《史记·刘敬列传》:“娄敬(即刘敬,刘为汉高祖所赐姓)脱輓(同挽)辂,衣其羊裘,见齐人虞将军曰:‘臣愿见上言便事。’”辂又是一种车子的名称。《论语·卫灵公》:“颜渊问为邦(治国的办法),子曰:‘行夏之时(历法),乘殷之辂,服周之冕……’”在这个意义上辂又写作路。《诗经·小雅·采菽》:“君子来朝,何锡(同赐)予之?虽无予之,路车乘马。”

    车舆中可以铺席,车席叫茵。《诗经·秦风·小戎》:“文茵畅毂(等于说长毂),驾我骐异(zhù,住。后左足色白的马)。”茵后来也泛指一般的席垫,《孔子家语·致思》:“从车百乘,积粟万钟,累茵而坐,列鼎而食。”

    车舆的四周可以施帷,据说在上古是妇人之车。《诗经·卫风·氓》:“淇水汤汤,渐(浸润)车帷裳。”裳是车帷下垂的部分,因像人之下裳,故名。后代的车围子就是古代的车帷。后来车盖被取消,帷加了顶,就叫缦(màn,漫。又写作幔),又叫*[巾+宪](xiàn,显),很像后代的车棚。《南齐书·魏虏传》:“虏主及后妃常行,乘银镂羊车,不施帷幔,皆偏坐,垂脚辕中。”

    3.马饰

    古人讲究马身上的饰物。马饰与驾驭用的马具不可分,多数就是在马具上加上金属或玉石的饰片。例如《左传·僖公二十八年》:“晋车七百乘,韅、靷、鞅、靽。”这就是因为两千八百匹马的驭具整齐鲜明,因而连用这四个名词以显现晋军军容的肃整。韅(xiǎn,显)是马腹带。靷(yǐn,引)是引车的皮带。《左传·哀公二年》:“邮良(即古代有名的御手王良)曰:‘我两靷将绝,吾能止之(使靷暂时不断)。我,御之上也。”孔颖达正义:“古之驾四马者,服马夹辕,其颈负轭;两骖在旁,挽靷助之。”那么靷就是今天的“长套”。鞅是套在马颈上的皮带,*[革+半]是套在马臀部的皮带。另有靳,是服马当胸的皮带。《左传·定公九年》:“猛曰:‘我先登(指登上晋国夷仪城)。’书(书与猛都是齐人)敛甲(指站起身准备打架)曰:‘曩者之难(等于说作对),今又难焉!’猛笑曰:‘吾从子,如骖之靳。’”古代驾车骖马略后于服马,骖马之首与服马胸齐,“如骖之靳”即如骖马随着服马的胸前皮带而前进。杜预注:“靳,车中马也。”则是以靳借代服马。

    勒是整套的笼头。其中马所含的“嚼口”叫衔《孔子家语·执辔》:“夫德法者,御民之具,犹御马之有衔勒也。”《汉书·匈奴传》:“单于正月朝天子于甘泉宫,汉宠以殊礼……赐以冠带衣裳……鞍勒之具。”
  • 呆呆星人
    呆呆星人 2011-4-20 20:59:36
    三、乘车的礼俗
    1.立乘与驭马

    上古乘车是站着的。《礼记·曲礼上》:“妇人不立乘。”可见男子一般都立乘。乘车的位置是舆的前部、轼木之后。御车者把辔汇总分握在两手中。《礼记·曲礼上》:“执策分辔,驱之五步而立(试行)。君出就车,则仆并辔授绥。”可见赶马行进时辔是分在两手持握的,如果一只手要干别的事,辔绳即并于另一只手。《诗经·郑风·大叔于田》:“执辔如组,两骖如舞。”组是编织成的多股丝绳,“如组”,即辔索虽多而在御者手中就像一根组绳,用力均匀,因而两边的骖马跑起来才能如舞,极为协调。古代每马两辔。两匹骖马的内侧辔绳系在轼前,这样御者共握六辔,“分辔”,则每手三根。古代绳组多为三股,所谓“如组”是很精确的。《诗经·秦风·驷驖(tiě,铁。赤黑色的马)》:“驷驖孔阜(很大),六辔在手。”又《小雅·皇皇者华》:“我马维驷(yīn,因。浅黑带白色的马),六辔既均。”均是说用力均匀协调。《左传·成公二年》写晋主帅郤克受伤,无法击鼓指挥,于是其御者解张“左并辔,右援枹(fú,服。鼓槌)而鼓”。六辔合在一手还要四马协力疾奔,辔虽不再“如组”,但仍要极高的技术。

    赶马的竹杖叫策,皮条的叫鞭。《左传·文公十三年》:“[晋大夫士会]乃行,绕朝(秦大夫)赠之以策,曰:‘子无谓秦无人,吾谋适不用也。’”绕朝即借赶马之策与计谋之策同音表示自己是识破了士会的计策的。又《宣公十五年》:“古人有言曰:‘虽鞭之长,不及马腹。’”今语“鞭策”即由抽打马而变为指对人的鼓励。鞭、策都是御者所执,而御者是乘车者的臣下,因而“执鞭”一语即指服从他人、为其驱使。《史记·管晏列传》:“假令晏子而在,余虽为之执鞭,所忻(同欣)慕焉。”

    古人十分重视驭马的技术。在孔子的教学体系中设有“御”这一科。《左传》记述战争,总要交待交战双方主将的御手是谁和是怎样选定的。这在以车为交通、作战的主要工具,而路面、车体的条件都还较原始的时代是极必要的。古书中有很多关于驾车高手的记载,其技术之高超的确达到了惊人的地步。例如《淮南子·览冥训》:

    昔者王良、造父之御也,上车摄辔,马为整齐而敛谐,投足调均,劳逸若一,心怡气和,体便轻毕,安劳乐进,驰骛若灭,左右(骖马)若鞭(像挨了鞭子一样用力),周旋若环。造父为战国时期赵国的祖先,传说他曾为周穆王赶车会到西王母,又曾“日驰千里马”使周穆王赶回平定叛乱(见《史记·赵世家》)。王良是春秋时期晋国的大夫。从《淮南子》的描述看,他们二人赶车主要靠辔绳,而不是靠鞭打。上文提到《左传·哀公二年)所载王良的故事,骖马的长套就要断了,但他能使之不断,一直到战争结束。然后,他“驾而乘材,两靷皆绝”。他让车子碾过横在地上的细木头,骖马稍一用力靷J就断了。这正是“整齐”、“敛谐”、“投足调均”的具体体现:打仗时骖马用力极为均衡,与服马极为谐调。《孟子·滕文公下》所载则是驾车打猎的情形:

    赵简子使王良与嬖奚(简子的幸臣)乘,终日不获一禽。嬖奚反命(向简子复命),曰:“[王良]天下之贱工也。”或以告王良,良曰:“请复之(再来一次)。”强而后可。一朝而获十禽。嬖奚反命曰:“天下之良工也。”简子曰:“我使[王良]掌与女乘。”谓王良,良不可。曰:“吾之范我驰驱,终日不获一;为之诡遇,一朝而获十。《诗》云:‘不失其驰,舍矢如破。’我不贯(同惯)与小人乘,请辞。”所谓“范”即法度。射御的规矩是追赶时车不能越过兽,而要在兽的左后方与兽平行奔驰,箭从兽小腹左侧射人,穿过心脏,达到右肩。这样射中的兽,血很快流尽,其肉洁美,被称为“上杀”,用于祭祀。若未穿心脏而达于右耳,为“次杀”,用于招待宾客。如果箭从臀部射人达到右肋,为“下杀”,只能供自己食用。王良开始按照这个要求驾车,嬖奚一只兽也射不到,因为他的射技不精,而且不懂法度。所谓“诡遇”,即怪异地设法遇上猎物,也就是不按法度地胡乱驰骋追逐,射法也就乱来,这在当时是君子所不为的,所以称嬖奚为小人。

    从以上点滴的介绍可以看出,古人对御车有一整套严格的要求,这还不包括上车、执辔、站立的姿势等。这些要求中的大部分,是人民在狩猎、作战、旅行过程中逐渐积累起来的要领,目的是为保证车的速度、安全和效率。古代的统治者还从驭马的方法中悟出了对人民的统治术。例如《吕氏春秋·审分》:“王良之所以使马者,约审之以控其辔,而四马莫敢不尽力。有道之主其所以使群臣者亦有辔。其辔何如?正名、审分(fèn,愤。职守)是治之辔已。”《韩诗外传》卷三:“昔者先王使民以礼,譬之如御也。刑者,鞭策也。今犹无辔衔而鞭策以御也。”又《孔丛子》卷二:“以礼齐民,譬之于御,则辔也;以刑齐民,譬之于御,则鞭也。执辔于此而动于彼,御之良也;无辔而用策,则马失道矣。”这些比喻体现的都是儒家以礼治民的思想,虽然反对只以酷烈的刑罚进行统治,但把民比作马牛却是与其他治民学说无别的。

    2.乘车位次

    古代乘车一般是一车三人。三人的位次是:尊者在左,御者在中,车右在右。如果车中尊者是国君或主帅,则居于当中,御者在左。《左传·成公二年》写在睪之战中韩厥梦见他父亲告诉他:打仗的时候要躲开车舆的左边和右边,所以第二天交战时他就“中御而从齐侯”。《左传》之所以特别记述这件事,是因为韩厥本应在左。在这场战斗中晋国的郤克是主帅,应该站在中间,也就是在御者之右,所以当他伤势加重后其御解张要“左”并辔,“右”援枹,枹原本在郤克手里,也就是在解张的右边。《史记·信陵君列传》写信陵君“从车骑,虚左,自迎夷门侯生。侯生摄敝衣冠,直上载公子上坐”。上坐,即车之左。

    车右又叫骖乘,任务是执戈御敌,车遇险阻时下去排除障碍、推车。车右都是勇而有力的人。《史记·商君列传》:“君之出也,后车十数,从车载甲,多力而骈胁者为骖乘。”骈胁,即胸大肌、肋间肌、背阔肌特别发达,就像连到一起了。搴之战中郑丘缓为郤克的车右,所以他说:“自始合(交战),苟有险,余必下推车。”逢丑父是齐侯的车右,但他的臂被蛇咬伤了,所以当齐侯的骖马皮带被树挂住后他“不能推车而及(被韩厥赶上)”。车右也就是在中尊者的卫士,因而当眼看齐侯将要被俘时,“逢丑父与公易位”,冒充齐侯。这既是他的职责,也是对“不能推车”这一失职过错的弥补。韩厥真的把他当作齐侯俘虏了去,他对晋人说自己是“代君任患”,这话并不十分老实。也正是因为车右有保卫尊者的任务,所以赵盾的车右要把赵盾从晋灵公“伏甲将攻之”的危险处境中救出,而自己以身殉职;在“鸿门宴”中当樊哙听说刘邦生命受到威胁时说“臣请人,与之同命”,并冲进营门,也是在履行职责。

    3.超乘

    上文谈到“超乘”的礼节。超即跳,为了表示对车所路过处主人的敬意,车上站在左右两侧的人在车行进时跳下,随后又跳上去。这需要高超的技术和勇气,因此又是示勇的方式。《左传·昭公元年》:“郑徐吾犯之妹美,公孙楚聘之矣,公孙黑又使强委禽(等于说彩礼)焉。犯惧,告子产。子产曰:‘是国无政,非子之患也。惟[女]所欲与?’犯请于二子,请使女择焉。皆许之。子皙(公孙黑)盛饰人,布币(见面礼)而出,子南戎服(军服)入,左右射,超乘而出。女自房观之,曰:‘子皙信美矣,抑子南,夫也。”公孙楚以超乘博得了美丽女子的欢心,就是因为超乘容易体现戎士的壮勇。又《僖公三十三年》:“秦师过周北门,左右免冑而下,超乘者三百乘。王孙满尚幼,观之,言于王曰:‘秦师轻而无礼……’”为什么秦师行超乘之礼而被认为“无礼”?《吕氏春秋·悔过》载此事云:“师行过周,王孙满要门而窥之,曰:‘……过天子之城,宜橐甲(把铠甲装进袋子)束兵,左右皆下。’”现在只免胄、超乘,不但不合乎“礼”,而且有示勇的用意,当然是对周天子的不敬。其实,兵车来到别人的都城都应该收起武器,以示无意构成威胁。又《昭公元年》:“楚公子围聘(诸侯间的相互聘问)于郑,且娶于公孙段氏,武举为介(副使)。……武举知其有备也,请垂橐(gāo,高。盛衣甲弓箭的袋)而人,许之。”垂橐,即表示没有挟带兵器。《国语·齐语》:“诸侯之使,垂橐而人,稇(同捆)载而归。”稇载即车上装满东西,为主人所赠;垂橐,即表示一无所有,以衬托带走的礼品丰足,也是表示友好,绝不搞特洛伊木马计那一套。诸侯之间如此,对于名为天子的周王就更应如此了,秦师的轻而无礼实际是藐视周王朝的表现。《史记·万石君列传》:“[卫]绾以戏车为郎。”应劭说:“能左右超乘也。”超乘被称为戏,并因这种技术而为郎,说明汉代因以骑、步兵为作战主力,当年车战的技术已经沦为杂技一流了。
  • 呆呆星人
    呆呆星人 2011-4-20 20:59:52
    四、车的种类

    1.牛车、羊车

    自古也有牛车。《周易·系辞下》:“服牛乘马,引重致远,以利天下。”牛能负重耐劳,但速度慢,所以牛车多用以载物。《汉书·兒宽传》:“民闻[宽]当免(免官),皆恐失之,大家牛车,小家担负,输租绢属不绝。”在马车受重视的时代牛车即被认为是‘贱”的。《汉书·游侠传》:“[朱家]家亡(无)余财,衣不兼采,食不重味,乘不过軥牛(小牛)。”《史记·酷吏列传》:“[张]汤死……昆弟(兄弟)诸子欲厚葬汤,汤母曰:‘汤为天子大臣,被污恶言而死,何厚葬乎?’载以牛车,有棺无椁。”牛车送柩是其薄葬的一项。《汉书·食货志》:“[汉初]白天子不能具醇驷(即四马同色),而将相或乘牛车。”这是因为建国伊始,讲究不得。而东汉之末天下大乱,经济更为凋敝,于是连天子也无马车可乘。《三国志·魏志·董卓传》:“[杨]奉、[韩]暹等遂以天子都安邑,御乘牛车。”

    但是魏晋以后坐牛车却变得时髦了。这大概是因为牛较安稳保险,对于养尊处优恬淡轻闲的士族阶层更为合适,同时也与后来政治文化中心移至江南,而江南牛多马少有关。《南齐书·陈显达传》:“家既豪富,诸子与王敬则诸儿并精车牛、丽服饰。当世快牛称张世子青、王三郎乌、吕文显折角、江昙云白鼻。”当时连皇宫里也养牛。这种情况就跟清末一些人家讲究好骡子、现在讲究名牌摩托车、汽车一样。这种乘牛车的习惯直至南宋还可看到。《老学庵笔记》卷二:“成都诸名族妇女,出入皆乘犊牛。惟城北郭氏车最鲜美,为一城之冠,谓之郭家车子。”牛车既为妇女所专用,陆游又以为新奇而予以记录,可见当时乘牛车的已不多了。

    古代还以羊拉车。《周礼·考工记·车人》曾提到羊车,据学者考证,那只是较小的车,并非真用羊拉。汉魏以后才有真正的羊车。《晋书·胡贵嫔传》:“武帝掖庭(后宫)并宠者众,帝莫知所适。常乘羊车,恣其所之,至,便宴寝。宫人乃取竹叶插户,以盐汁洒地而引羊车。”(竹叶、盐都是羊爱吃的,羊至门口贪吃就不走了。)《南齐书·魏虏传》:“虏主及后妃常行,乘银镂羊车,不施帷幔,皆偏坐垂脚辕中。”羊车的实用价值不大,因而历来为帝王消遣淫乐的工具。

    2.栈车、辎车、安车、温车、传车、辇

    车子因质料、用途的不同而有许多种。常见的有:

    栈车。栈又写作辗。这是以木条编舆的轻便车。《诗经·小雅·何草不黄》:“有栈之车,行彼之道。”《左传·成公二年》:“丑父寝于辗中,蛇出于其下。以肱击之,伤,而匿之。”因为车厢为木条所编,有空隙,所以蛇才能出于其“下”。又由于栈车似碎材所拼,所以又叫柴车。《史记·楚世家》:“荜露蓝缕,以处草莽。”服虔说:“荜露,柴车,素(不加漆饰)大辂也。”《列子·力命》:“北宫子既归……乘其筚路,若文轩之饰。”栈车是较简陋的,因此上面三例都用以说明生活的艰苦朴素。《汉书·王莽传》:“唐尊曰:‘国虚民贫,咎在奢泰。’乃身短衣小袖,乘牝(母马)柴车,藉槀(铺草席),瓦器。”则以乘柴车作为反对奢侈的手段。

    辎车。即有帷幔的车子,多用于载物,帷幔可以遮蔽风雨,防止货物损害,人也可以在里面寝卧。《史记·孙子列传》:“于是乃以田忌为将,而孙子为师,居辎车中,坐为计谋。”孙膑受过膑刑,所以“坐”着指挥;居辎车中既便于休息,也便于进攻大梁时保密。《汉书·张敞传》:“礼,君母出门则乘辎軿(píng,平)。”辎軿也就是辎车。“重车”其实也是辎车。《汉书·朱买臣传》:“后数岁,买臣随上计吏为卒,将重车至长安。”若说“辎重”,则指辎车中所载的重物。《老子》:“圣人终日行不离辎重。”这是以辎重指行路所带的日常生活用品。《三国志·魏志·荀攸传》:“太祖(曹操)拔白马还,遣辎重循河而西。”这是指军需物资。

    安车。是一匹马拉的小车,可以在舆内安坐。《礼记·曲礼上》:“大夫七十而致事(离职)……适四方,乘安车。”《史记·甘茂列传》:“秦武王三年,谓甘茂曰:‘寡人欲安车通三川,以窥周室,而寡人死不朽矣。’”秦武王第二年便死去了,大概这时他已自感不妙,所以想乘安车出征。如果君王用安车征聘某人(一般都是读书人),则是一种“殊荣”。《后汉书·逸民传》:“桓帝乃备玄纁之礼(布帛之类),以安车聘之(指韩康)。”以安车送行也是一样的道理。《史记.孟子荀卿列传》:“[梁]惠王欲以卿相位待之,[淳于]髡因谢去,于是送以安车驾驷,束帛加璧,黄金百镒。”古代车舆与轮轴之间没有弹簧,路面又不好,车子走起来颠簸之状可以想见。为了坐在上面更加舒适,可以用蒲草裹轮。

    温车。是一种卧车,有帷幔,有窗子,可以根据气温开闭调节车内气温。《史记·齐世家》:“桓公之中钩(被管仲射带钩),佯死以误管仲,已而载温车中驰行。”温车又叫韫辌(wēn liáng)温凉)车。又《李斯列传》:“李斯以为上(秦始皇)在外崩,无真太子,故秘之,置始皇居韫辌车中。”后来辒辌车被用作丧车。《汉书·霍光传》:“载光尸柩以韫琼车。”近年在西安出土了完整的铜车马,有帷,有顶,顶微呈脊形,后有门,前边及左右有窗,当即辒辌车。

    附带说一句:凡有帷幔、供坐卧或载物的车,御者都在帷幔之外、车舆的最前边,居中,而且是跪坐。

    传车。是用于传递消息法令的车,为驿站所专用,较为轻快,在先秦叫驲(rì,日)。《左传·襄公二十一年》:“晋侯问叔向之罪于乐王鲋(晋大夫)……于是祁奚老矣,闻之,乘驲而见宣子。”《晏子春秋·内篇杂上》:“景公闻之(指晏子离职而去),大骇,乘驲而自追晏子。”这都是因为事情紧急而乘驲。传车也可简称传。《史记·范睢列传》:“于是秦昭王大悦,乃谢王稽,使以传车召范睢。”

    辇。是人推挽的车。《谷梁传·成公四年》:“晋君召伯尊而问焉。伯尊来,遇辇者。辇者不辟(同避),使车右下而鞭之。”辇者,即挽车人。《左传·成公十七年》:“齐庆克通于声孟子,与妇人蒙衣乘辇而人于闳(巷门)。”后来辇成为皇帝、皇后的专用车。《史记·梁孝王世家》:“以太后亲故,王人则侍景帝同辇,出则同车游猎,射禽兽上林[苑]中。”“人”指在宫内,说明帝王只在宫内使用。司马迁《报任安书》:“仆赖先人绪业,得待罪辇毂下二十余年矣。”杜牧《冬至日遇京使发寄舍弟》:“尊前岂解愁家国,辇下惟能忆弟兄。”辇毂下或辇下都指皇帝所居之地,也就是京师。

    附带说说肩舆。肩舆即今之轿子、滑竿,原为上山时所用,作为交通工具时代较晚,开始时也不普遍。《南齐书·垣崇祖传》:“崇祖著白纱帽,肩*(同舆)上城。”车无法上城,所以乘肩舆。《世说新语·简傲》:“谢中郎是王蓝田女婿。尝著白纶巾,肩舆径至扬州听事(官府大堂)。”白巾、肩舆,与垣崇祖同,意在表示不同凡俗。《资治通鉴》卷一九八:“[唐太宗]尝乘腰舆,有‘三卫’(皇帝卫士的总称)误拂御衣,其人惧,色变。”胡三省注:“腰舆,令人举之,其高至腰。”这样看来腰舆与肩舆同类,只是小上肩而已。
  • 呆呆星人
    呆呆星人 2011-4-20 21:00:10
    五、兵车
    上文说到过,兵车古称戎车,因为戎是古代兵器的总称,就跟戎马是军马,戎服是军服,戎行(háng,杭)是军队一样。

    在上古,贵族平时乘的车子遇有战事就开上战场,兵车与一般车子没有什么区别。但拉车的马在打仗时要披上铠甲。《左传·成公二年》:“齐侯曰:‘余姑翦灭此而朝食。’不介马而驰之。”在这次战斗中不介马一事被特别记下来,即因为平时一般都要“介”,齐顷公太轻敌急躁了,因而破例。同时,兵车上要放武器如弓、矢、戈等,因而车上有橐、弢等盛武器的容器。《左传·成公十六年》:“[楚共]王召养由基,与之两矢,使射吕锜(晋大夫),中项,伏歿。以一矢复命。”又:“石首(晋大夫)日:‘卫懿公惟以不去其旗,是以败于荧。’内(纳)旌于歿中。”弢本是盛箭的,当然也就可以放旗。《左传·宣公十二年》:“晋人或以广(兵车)队(坠,指陷入泥坑),不能进,楚人慕(jì,计。教导)之脱扃(jiōng,窘阴平);少进,马还(旋),又慕之拔旆投衡,乃出。”扃是兵车上搁置兵器的横阑,兵车既陷于泥淖,横木增加阻力,去掉扃后仍不免原地打转,是因为旗子兜风,抵消了马力,因此楚人又教晋人把旗子倒在车衡上。扃、旆都是兵车必备之物。

    古代兵车上都有旗,种类、名称繁多,不能细述。旗与鼓是指挥作战的信号,因此主帅的车上必有。《左传·隐公十一年》写郑伐许,“颍考叔取郑伯之旗蝥弧以先登。子都自下射之,颠。瑕叔盈又以蝥弧登,周麾(挥)而呼曰:‘君登矣。’郑师毕登。”蝥弧是郑伯旗的专名,大概各国诸侯、大夫的旗都有特殊的徽志。以旗麾军而师毕登,可见旗在战斗中的作用。颍考叔“取”旗,即从车上拔取。又《庄公十年》:“公将鼓之,[曹]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鼓为进军的号令,旗的具体作用大约主要是让全军看到将帅所在的位置。

    与平时乘车相反,战车不求其舒适,而求其轻快,因而没有车盖、帷幔之类。

    行军过程中兵车还有一个特殊的用途:宿营时用车围成圆圈,以防备敌人的偷袭或野兽的侵扰。银雀山汉墓竹简《孙膑兵法》:“车者,所以当垒[也]。”《三国志·魏志·武帝纪》:“连车树栅,为甬道而南,既为不可胜,且以示弱。”“连车”,也就是用车为营,“不可胜”,说明这种自卫方法不易击破,“示弱”,即让军队躲在里面好像不敢出战。营垒之门,就是车所围成的圆周留有缺口,并把两辆车的辕相对而向上斜立,形成门形。因此军门又称辕门。王昌龄《从军行》五:“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这种方法来源甚古。《史记·五帝本纪》:“[皇帝]迁徙往来无常处,以师兵为营卫。”张守节《正义》:“环绕军兵为营以自卫,若辕门即其遗象。”其实,从“军”字本身就可以看出古代是以车当垒的。军字上边的冖,在篆体即表示包成一圈,与下边的车相配,就是车子环卫的意思。《说文》:“军,圜围也。四千人为军。”圜围是本义,等到军成为编制单位的名称,已经是较晚的事了。

    兵车中又有不同的种类和名称。《周礼·车仆》提到戎路、广车、阙车、革车、轻车五种。对此前人有过许多详细的考证,也有许多异义。我们只就古代文献中常见的略作介绍。

    戎路是天子以及诸侯所乘。《左传·僖公二十八年》:“王(周襄王)命尹氏、王子虎、内史叔兴父策命晋侯(文公)为侯伯,赐之大辂之服、戎辂之服。”辂同路,大辂是封赐同姓诸侯的车,又称金路。古代既以车、服为等级标志,所以大辂、戎辂之服即包括车、服二者。

    轻车即一般的战车,为进攻敌军的主力。《左传·哀公二十七年》:“中行文字(荀寅,逃亡在齐的晋大夫)告成子(齐大夫)日:‘有自晋师告寅者:将为轻车千乘以厌(压)齐师之门,则可尽也。’”战车的易损部位需用皮革包裹,因而轻车又名革车。

    钝(tūn,屯)车。其形制已不可考,《左传·宣公十二年》:“晋人惧二子之怒楚师也,使钝车逆之。”孔颖达引服虔云:“軘者,屯守之车。”再从軘由屯得声来看,这是一种防御性的兵车,可能不像轻车那样便于驰骋,但却为敌人车马所难于攻破,因而较为笨重。
  • 呆呆星人
    呆呆星人 2011-4-20 21:00:30
    六、步行
    古代的达官贵人行则有车,但是人的两脚总不能永远不沾地,于是关于走路古人又留下了许多规矩。这是君王贵族们“礼”的一部分。虽然历代百姓未必照规定的那一套去走路,但文献中却时时可以看到与之相合的记载。对这些规矩有个粗略的了解,对我们阅读古籍无疑是有用的。

    古人对走路的动作分辨得很细。例如《释名》说:“两脚进曰行。徐行曰步。疾行曰趋。疾趋曰走。奔,变也,有急变奔赴之也。”与今天的话对照,如果古代单说“行”,就是走;如果“行”跟“步”相对而言,行就是正常速度的走,步就是慢走。安步当车、漫步、踱步等词语中的步字还是古义。古代的“走”相当于现在的跑。《释名》以“变”释奔,是用声音相近的字词相训,意在说明奔这个词来源于变,对这一点我们姑置无论,而它说“有急变奔赴之也”倒是描绘出了奔的特点:拼命地跑。有了紧急情况时跑的速度是要比平时快得多的。刘熙只能这样来说明,中国古代没有百米赛跑。这是着眼于走路的不同速度所作的解释,很好理解。

    《尔雅》有另一番解释,是从走路的地点方面说的,却不大好理解,可是如果搞清楚了,不但对于步、行、走、奔可以区分清楚,还可以知道些古人的礼俗。《尔雅》说:“室中谓之时,堂上谓之行,堂下谓之步,门外谓之趋,中庭谓之走,大路谓之奔。”下面作些简要说明。

    “时”是峙(Chí,迟)的借字,峙与踌、踟同,即后来常说的踟蹰、踌躇,是徘徊、来回走动的意思。室内狭窄,在室中“走路”的特点是不能“一往而不复”,要想持续地走下去,只能在短距离内不断往复。我们知道,大凡人走路急促时步子就比较小,舒缓时步子比较大。堂上的长度、面积都不大,走路时步子应该小一些;堂上既近于室,又是行礼之所,走路的速度也不应太快。堂下的地方较大,走路可以迈大步,速度也可以加快一些。“堂上谓之行”是说在堂上要像正常行路那样步子不大不小;“堂下谓之步”也是说每步的距离:在堂下可以迈出像漫步那样较大的步子。这是以通常表示速度的步、行说明迈步距离的大小。“堂下”也就是庭,为什么《尔雅》又说“中庭(即庭中)谓之走”呢?堂是一般的宅院都有的建筑,这里的中庭指的是宫廷之庭。《尔雅》并不是说在朝庭上一定要跑,而是说只有在朝中之庭那样开阔的地方才有“走”的条件。“大路谓之奔”也是同样的道理。

    《释名》和《尔雅》的解释初看起来有点矛盾(堂上行、堂下步,堂上比堂下快),但若结合起来看,二者还是一致的,而且只有沟通二者我们才能对步、行、走等有全面的认识。

    古人对行路动作的规定主要是在不同的时间地点应有不同的走法。《礼记·曲礼上》:“堂上接武,堂下布武,室中不翔。”武是足迹,接武即向前迈的一只脚应该在紧挨着另一只脚处落地,脚印一个“接”一个。布即散布、分布,布武即足迹不相连接。翔的本义是飞翔,在这里是比喻的说法,意思是在室内走路时双臂的摆动要小,不要像鸟飞那样挥动,也就是不要大摇大摆。显然,这些规定其实是跟《尔雅》、《释名》一致的,也是跟室内、堂上、堂下的空间状况相适应的。

    《曲礼》还说:“帷薄之外不趋,堂上不趋,执玉不趋。”堂上地方小,不能也不必趋;执玉而趋容易脱手,把玉摔坏;帷薄之外看不到里面的人,不见则不施礼,也无须趋。《韩诗外传》卷四:“晏子聘鲁,上堂则趋,授玉则跪。子贡怪之……晏子对曰:‘夫上堂之礼,君行一,臣行二。今君行疾,臣敢不趋乎?今君之授币也卑(矮),臣敢不跪乎?’”子贡之怪,即因堂上不该趋而晏子趋,所据是正礼;晏子也有道理,是权变。《史记·汲郑列传》:“上(汉武帝)尝坐武帐中,黯前奏事,上不冠,望见黯,避帐中,使人可(同意)其奏。”以帐相隔,则双方不着面,可以免礼,武帝不冠既无所谓,依理推测汲黯也就可以不趋。

    《曲礼》明确规定“三不趋”,也就等于告诉人们:在其他地方都可以趋或必须趋。例如《曲礼》说:“遭先生于道,趋而进;”“先生与之言则对,不与之言则趋而退。”趋进、趋退,是对“先生”的尊敬。《论语·微子》:“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辟(避)之,不得与之言。”接舆趋,并非是“先生不与之言”,而是相反;而“趋”避(即退)也包括对对方的尊重,并非单单是为了快点躲开。又《乡党》:“趋进,翼如也(恭敬的样子)。”

    在他人面前趋,是恭敬的表示。在儒家的经典上没有详细开列有关趋的条例,我们从古代文史作品中可以看出,其总的原则是在尊者面前要趋,特别是在君王的面前,趋更是不可少的。例如,《战国策·赵策》:“左师触龙言愿见太后,太后盛气而胥(等候)之。[触龙)人而徐趋,至而自谢:‘老臣病足,曾不能疾走,不得见久矣,窃自恕。’”臣见君,人门就要趋,因为一入门即是庭中。但触龙却是徐趋,按说这是不合要求的,因此他要声明“病足”,说明自己趋而不疾是有缘由的。作出趋的样子而又缓慢,触龙就解决了“礼”与“病”之间的矛盾,开口劝赵太后让长安君出质的话题也就有了。一一必须结合古人对趋的要求才能看出触龙“徐趋”中的“学问”。即使在战场上趋的礼节也是不可少的。《左传·成公十六年》:“卻至三遇楚子之卒,见楚子,必下,免冑而趋风。”晋楚交战,郤至见到敌国国君还要致敬,这是符合春秋时代的惯例的。他致敬的方式一共三个:下车、免胄(已见第一编)、趋。趋风者,疾趋如风。这和触龙的“徐趋”恰成对比,又过快了。但在激烈交锋的战场上还要考虑到安全问题,也只能如此。

    对方即使不是国君,也并非尊贵年长者,只要是值得尊重的,也要趋。《论语·子罕》:“子见齐衰者(穿丧服的)、冕衣裳者(穿礼服的)与瞽者,见之,虽少(年轻),必作(站起来),过之,必趋。”《史记·万石君列传》:“庆(石庆)及诸子弟人里门,趋至家。”这是因为里中还有邻居、同族人,自己地位高,对他们也要表示敬重。又:“万石君徙居陵里(长安里名)。内史庆醉归,人外门不下车,万石君闻之,不食……万石君让(责备)曰:‘内史,贵人!人闾里,里中长老皆走匿,而内史坐车中自如,固当!’”依万石君的意思,石庆不但要下车,而且应该“趋至家”。在官场中,下级见上司当然要趋。《后汉书·儒林传》:“[孙堪]尝为县令,谒府,趋步迟缓,门亭长(府的守门人)谴堪御史,堪便解印绶去,不之官。”趋得缓慢了都要受谴,不趋自然更是不允许的了。但要求最为严格的还是臣在君前。触龙病足(不管是真是假)也还要趋,即可见一斑。首次明文规定臣见君趋大约是在汉初叔孙通为刘邦制定的朝仪。《史记·叔孙通列传》:“仪:先平明(天亮之前),谒者治礼,引以次人殿门,廷中陈车骑步卒卫宫,设兵张旗志(帜)。传言:‘趋!’殿下郎中侠(夹)陛,陛数百人。功臣、列侯、诸将军、军吏以次陈西方,东乡;文官丞相以下陈东方,西乡。”此后的封建王朝基本上沿袭了这个规矩。如果谁被批准免去这一礼节,那就是独沐皇恩、特殊的荣耀了。例如萧何就是历史上第一个被赐以履剑上殿、入朝不趋的。当时还有一个周缫,并没有什么军功,只是因为有一次哭着劝刘邦不要亲自出征,“上(刘邦)以为‘爱我”,于是“赐人殿门不趋,杀人不死(不抵命)”。见到长者尊者往前紧走几步,这本是发自内心的尊敬,而一经封建统治者的利用,便成了形式,成了他们进行统治的工具了。更有甚者,《汉书·贾谊传》上说:“过阙则下,过庙则趋,孝子之道也。”敬人扩展到该人所居和死后受祭之地,也是人为制造威严的手法。依此看来,万石君过宫门阙“必下车趋”,也是有经典依据的。

    在封建社会中对于行路还有许多规定,例如“行不中道,立不中门”,“人临(进门凭吊死者)不翔”(并见《曲礼》)等等,因为跟阅读一般古籍的关系不大,就无需介绍了。
  • 呆呆星人
    呆呆星人 2011-4-20 21:00:48
    七、道路
    古代有关道路的名称要比今天多。《尔雅·释宫》:“一达谓之道路,二达谓之歧旁,三达谓之剧旁,四达谓之衢,五达谓之康,六达谓之庄,七达谓之剧骖。八达谓之崇期,九达谓之逵。”所谓达即通,一达指没有岔道,三达指丁字形街,四达是两路十字交叉。

    但是《尔雅》所列有些在文献中得不到证明,如歧旁、剧旁、剧骖、崇期。有些虽然常见于文献,可是到底所指为几达之道也很难说。例如衢,也有人说是五达,有人说是六达,甚至有说九达的。康、庄、逵是不是五达、六达、九达从文献中也很难看得出来。大约道、路为通名,凡人、车常走的地方都叫道或路,比较宽阔的叫康、庄(康、庄都有大的意思),岔路多的叫衢、逵。《史记·孟子荀卿列传》:“自如淳于髡以下,皆命曰列大夫,为开第(宅第)康庄之衢。”《列子·仲尼》:“尧乃微服(穿普通衣服,化装)游于唐衢。”这两个衢字都指岔路,前面加上康或康庄修饰,意即指热闹的街市。《左传·隐公十一年》:“郑伯将伐许,五月甲辰,授兵于大宫。公孙阏与颍考叔争车,颍考挟耪以走,子都拔棘(同戟)以逐之,及大逵,弗及。”《淮南子·说林训》:“杨子(杨朱)见逵路而哭之。”这两个逵也是指岔道口。街与衢恐怕也没有什么分别。《史记·鲁周公世家》:“公(鲁哀公)游于陵阪,遇武伯于街。”《左传·哀公二十七年》记载此事“街”作衢。《史记·孙子列传》:“君不若引兵疾走大梁,据其街路,冲其方虚(正空虚的后方),彼必释赵而自救。”街路,即交通要道。

    此外还有一些道路的名称也应知道。

    径。小路叫径。《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相如度秦王虽斋(斋戒),决负约不偿城,乃使其从者衣褐,怀其璧,从径道亡,归璧于赵。”走中路,是因为小路一般较大路近,可以更快地到达,更重要的是没有关卡、人少,免得暴露。《论语·雍也》:“子游(孔子弟子)为武城宰。子曰:‘女得人焉耳乎?’曰:‘有澹台灭明者,行不由径,非公事未尝至于偃(子游的名)之室也。’”这是说其人方正,没有私人之请,连走路也一定要走“正路”。径又称间道,意思是避开众人的路。《史记·淮阴侯列传》:“[韩信]选轻輢二千人,人持一赤帜,从间道萆(同蔽)山而望赵军。”因而间行也是指走小道。又《项羽本纪》:

    “当是时,项王军在鸿门下,沛公军在霸上,相去四十里。沛公则置车骑,脱身独骑,与樊哙、夏侯婴、靳强、纪信等四人持剑盾步走,从郦山下,道芷阳间行。沛公谓张良曰:‘从此道至吾军,不过二十里。度我至军中,公乃人。’”步走,是因为小路不能通车;间行,也与廉颇的从者从径道归赵用意一样;鸿门距霸上原本四十里,走小路只有二十里,是因为径、间道总是人们为了抄近而走出来的。

    蹊(xī,西)也是小路。《史记·李将军列传》:“谚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此言虽小,可以谕大也。”桃、李树下的路自然是小路。因此《释名》说:“步所用道曰蹊。”

    冲是交通要道。《左传·昭公元年》:“[郑徐无犯之妹]适(嫁)子南氏,子晰怒,既而橐甲以见于南,欲杀之而取其妻。子南知之,执戈逐之,及冲,击之以戈,子晰伤而归。”冲要则通常专指军事上重要的地方。《后汉书·南匈奴传》:“连年出塞,讨击鲜卑,还复各令屯列冲要。”也可以说要冲。

    古人早就知道大路两旁应该植树。《国语·周语》:“列树以表道。”可见古代路边确实栽树。

    为了行人,首先是为了君王的使者和官员走在路上能及时得到休息,沿着国家的主要道路设有若干亭馆,有人看管,备有粮柴。《周礼·大行人》和《掌客》说天子境内沿途为诸侯前来朝聘准备粮食、马料,并且定量供应。其所述的具体条例并不可信,但行人在亭舍“打尖”则确是古已有之。《左传·僖公三十年》:“若舍郑以为东道主,行李(使者)之往来,供其乏困,君亦无所害。”虽说郑要充当秦东方道上的主人,但负责供应使者的资粮却是守亭馆者的任务。这是谦辞。《三国志·魏志·张鲁传》:“诸祭酒(五斗米教的正式成员)皆作义舍,如今之亭传,又置义米肉,悬于义舍,行路者量腹取足。”这已完全是民间自发的服务设施,但其性质与《周礼》所说还是一样的。

    大约秦汉之际这种路上的馆舍就叫亭。亭者,停也。意即供行路者停下休息的。汉高祖刘邦未起事前就是一位亭长。这时亭是否还负责供应吃喝则已不可考。后代又有长亭短亭的区别,据说十里一长亭,五里一短亭。柳永《雨霖铃》:“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这时的亭似乎已经纯粹是供人歇脚的地方了。
  • 呆呆星人
    呆呆星人 2011-4-20 21:06:53
    小附件是有图片版本的中国古代车马共4个文档
    游客,如果您要查看本帖隐藏内容请回复

  • sharkzzzzyyyy
    sharkzzzzyyyy 2011-11-4 15:39:13
    深度学习中。。。
  • 漆黑的太阳
    漆黑的太阳 2013-11-28 13:54:49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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